2007/08/21



20080820
Kiki走的第五天,我有點分裂,一個我越來越能面對她不在這件事,另一個我卻懷疑自己有幻聽或幻覺。


我不再像前幾天那樣眼淚失控,不會一提到她的事就止不住眼淚,而且我雖然還是會一直看她常待的地方,但我知道她不會出現,這是一個我。任何事只要習慣了,就會不知不覺的接受,無論願不願意,大部份的事情都是這樣的。

另一個我卻在中午準備出門前,突然覺得Kiki應該在妹妹房間裡,她常曬太陽的書櫃上,雖然因為生病虛弱,她已經好一陣子沒有跳上那麼高的書櫃。我已經走到家門口了,突然一個念頭回頭走進妹妹房間,環顧四周,走向那個書櫃,看著Kiki常以烤雞姿勢窩著的位置,然後我伸出手,就像她還在的時候一樣,輕輕的摸著她,從頭到尾巴,唯一的差別只是她並不在那邊。

所有的手勢我都還很熟悉,她從小就喜歡我這樣摸她,生病那幾天,尤其是最後在醫院時,她特別需要我這樣摸她,因為她的身體非常痛苦,只有我摸著她的時候,她會露出舒服些的表情,還會把頭輕輕靠在我的手掌心,整個臉埋在我的手裡,讓我只用大姆指摸她的額頭,這種覺得很安心把自己全然交給我的動作,讓我也得到安慰。

最後一次這樣摸她是醫生宣告急救無效後,她躺在醫院的手術台上,我細細地、溫柔地摸著她已經僵硬的身體。她的體溫還在,毛也還是一樣柔軟,只是因為僵硬的緣故,大大的耳朵不再順著我的手折下來,我只能避開耳朵,從她的額頭往尾巴順著摸,一直摸一直摸,她最喜歡的方式,我一邊摸,一邊記住這觸感、這體溫,還有她身體的長度,我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這樣撫摸她,我要記住這一刻,不能忘記,我捨不得停下來。

我閉上眼睛對著空氣摸,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她就在那裡,連手心都感到有點溫溫的,我不想出門,想一直在那邊摸著她,但是她想在那邊曬太陽打瞌睡,我覺得一切都應該照舊,於是一邊摸一邊跟她說:「Kiki媽咪要去上班囉,你自己在家乖乖睡,我下班就回來。」然後我出門,關門前大聲對妹妹房間裡的她喊:「Kiki掰掰,我出門了。」就像以前一樣。

當然她從頭到尾都已經不在那邊,我覺得自己有點像神經病。

晚上在家裡,我偶爾會以為自己聽到她嘔吐的聲音,立刻彈起來跑去看她在哪裡吐了,或是只要聽到一些悉悉愬愬的聲音,就會以為是她睡醒了從某個角落跑出來,當然都不是,只是我的幻聽與幻想。

兩個我同時並存。

1 則留言:

  1. 烤雞姿勢!!

    烤雞姿勢!!

    在眼淚中還是會發笑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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